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怨灵对苍生

小易

见明中凰走上前来，夜闻帝举手示意部下退开，让明中凰来到近前。
“能和师兄真正交一次手一直是我的心愿，不过这次交手之后，我们两人只有一人能活！”
明中凰神色不变，看着眼前这个师弟：“怨灵、苍生本同出一源，想不到今日却要一分高下。”
“废话少说，来吧！”夜闻帝喝道，“不要以为有天龙护法在侧，我就不敢杀你！杀了你之后，白虎就是我的！”说罢夜闻帝两手虚抱胸前，只见两掌之间现出一丝绿光，好似鬼火般闪烁不已。逐渐地，“鬼火”越来越多，越来越亮，一柄细长的剑显现出来，那些鬼火不断的围着剑身旋转，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真象无数冤魂在申述他们遭遇的不幸。怨灵剑果然剑如其名！
剑尖一指明中凰：“还不亮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明中凰长叹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也不回头，对叶、武二人说道：“你们退后些，莫伤了自己。言毕，右手平举于胸，手掌虚握，掌心旋即发出光来，那团光逐渐升长，不一刻也变成一把剑的模样，正是与怨灵同出一炉的苍生剑。
怨灵、苍生，本是一块玄铁，当年铸剑师只想打一把兵器出来，可在铸造过程中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一块铁硬是被打出了两把剑来。这两把剑一阴一阳，却互不相容，曾有人言得此二剑者若是夫妻必生离散，若是兄弟必手足相残。想不到一句笑谈今日竟成了现实。
在后方观看二人决斗的叶逐流突然小声对武胜风言道：“待他二人打起来后，我们找机会逃走！”
“什么？”武胜风立即表示反对，“福爷爷一定会赢，我们何必要逃？”
“你错了。”叶逐流摇摇头，“明前辈连被禁用的反元咒都用上了，看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反元咒？那是什么？”
“你也注意到明前辈的外表忽然变得相当年轻吧？”叶逐流解释道，“那就是反元咒的效果，据说反元咒可以让老年人在身体状况上回复到年轻时的最佳状态。”
“那不是很好吗？”武胜风不明所以。
“可是这种回复是以本人的生命消耗为代价的，如果一个人的寿命是八十，用一次反元咒后也许就只剩七十。而明前辈已年近九旬，在如此高龄使用禁咒，说明他根本就没打算再活下去！”
“什么？”武胜风听到叶逐流竟然如此说法，不禁为之动容，更专注地盯着正和夜闻帝交手的明中凰。
叶逐流见武胜风的表情，更进一步言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明前辈的苦心，等会儿我会将局面搅的更乱，到时你便趁乱带人往藏马处，迅速离开此地……”
武胜风没有听见叶逐流后面的话，现在他的精神全部都集中在场内过招的明中凰身上。
反观场内两人，尚未正面交锋，但鼓起的气势已然笼罩了全场。夜闻帝因为把叶逐流当成了什么“天龙护法”，决定以静制动，等待即将赶到的援兵，所以他并不急于出手。而明中凰和他作了多年的师兄弟，岂会不懂他的用心，稍立片刻后，知道不能再拖下去，长啸一声，苍生剑刺出，直指对方眉心。
这一剑快若闪电，夜闻帝只听见破空之声进前，心下凛然，连忙向一旁闪开，同时提剑搁挡。谁料明中凰这看似迅疾的一剑竟然只是虚招，忽然剑身斜带化刺为撩当胸扫来。夜闻帝先机已失，只好一个旋身提气而起，那撩起的一剑正好从靴底擦过，真是险到了极点。
自以为经过连番奇遇，道行已今非昔比的夜闻帝一上来就吃了暗亏，只气得面色发青：“二师兄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可喜可贺，看来我要认真才行！”
明中凰微微一笑，说道：“三师弟的身法也大有长进那，竟然能避的开这一剑。”
夜闻帝因为一时大意吃了暗亏，决定不在留手，于是邪笑道：“我的功夫可不只如此，你就好好领教一下吧。”说罢大喝一声：“疾！”再看怨灵剑绿芒顿时爆涨，同时一股阴冷异常的气息笼罩场内，在场众人都觉浑身发冷，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象半夜一个人过坟场时的感觉。武、叶二人功夫较高，还不太觉得，那些个兵丁可就差得远了，功力低的甚至止不住的打起抖来。
明中凰看到眼前这般光景，大为震惊，对夜闻帝道：“你入了阴极天道？”
夜闻帝亟亟笑道：“怎么？你怕了吗？可惜晚了！就算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阴极天道乃至阴之力，是人间一切黑暗和邪恶的根源！你竟然投靠了它！”
“我管它邪恶不邪恶！只要能达成我的愿望，人间就算变成修罗场也与我无关！看招！”夹杂着天下第一至阴之力的悲鸿剑法杀招出手，一个硕大的绿色光球向明中凰袭去，虽是直飞，却将明中凰所有退路封死，眼看就要击中明中凰。
光球即将击中明中凰时，明中凰手中苍生忽然也金芒大盛，连带本人也发出金光，明中凰身处金光之中，身形不停旋转，紧接着一剑刺出，螺旋劲力直指光球正中心。轰然巨响后，绿金两色光芒同时爆裂，激起地上尘土无数，场外也烟尘四起，视线一片模糊。
叶逐流见此情景，当机立断，趁众人都注意场内两人之时，抬手一扬，撒出一把不知什么植物的种子，随即口中低吟不已。
再看场内二人，在发出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之后，两人又立在当场，准备下次的进击，但看明中凰经过刚才那一击，虽然神色如常，但容貌却似乎老了十多岁，从三十多一下跳到了五十多，而夜闻帝却依旧气定神闲。
其实夜闻帝心中却是狂喜，因为他也发现了明中凰身上的变化，心知反元咒的效力开始减弱，对方很有可能在下一击被打回原形。
而明中凰却是心中焦急万分，自己的力量已不能再维持很久，加上对方援兵即将赶到，可叶、武二人竟然还没有找到逃走的机会，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唯有用那一招了……”明中凰心念电转，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使用第二种禁术。可就在明中凰准备使用第二种禁术的同时，叶逐流撒下的种子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叶逐流停止了低吟，双掌猛地合上，大喊一声：“裂！”地面立时发生了爆炸，现场升起阵阵浓烟将守在一旁的兵丁包围在中间。而他自己则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武胜风往藏马处急奔而去。
浓烟乍起，众人的眼睛顿时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一时间都乱了方寸，只听烟雾中不断传来某人被撞翻在地的叫喊声，又或者被石头绊倒的呼喊声。
还是夜闻帝沉稳，浓烟刚一升起，他马上意识到对方这是想逃跑，立即向叶、武二人所站位置扑去，想把二人截住。谁料往前冲了没几步，一柄泛着金光的长剑从浓烟中穿了出来，封住了夜闻帝的去路，正是苍生剑！
“师弟，这么急要往哪里去呀？”明中凰笑呵呵地站在面前。
“你给我让开！”夜闻帝气急败坏地叫道，“好狗不挡道！”
“我们的比试还没完呢，你就想临阵脱逃吗？”
“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夜闻帝恨的牙痒痒的，咬牙切齿道：“吃我这招吧！”大吼一声，双手握剑，用尽全力向明中凰当头劈下，这一劈来势汹汹，明中凰顿感有如泰山压顶，只好举剑硬挡。
只听“当”的一声，两剑相击撞出一串明亮的火花，明中凰嗓子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容貌顿时又老了十岁，头发已近全白。再看夜闻帝，面目狰狞，仿佛要把明中凰生吞活剥一般。
看见明中凰挡下了这一剑，夜闻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你竟然还有力气？”
“吃惊吗？”明中凰依旧维持着笑脸，虽然是苦笑，“多撑一会儿，他们两个也能跑的远些！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就是这个！”明中凰突然腰杆一挺，左手抓住剑身用力一划，锋利的剑刃顿时将手掌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苍生剑也被伤口喷出的鲜血染红，可是苍生剑那特有的金色光华非但没有因为血污而黯淡，反而变得更加耀眼。
“这是！”夜闻帝看着明中凰刚才的举动，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天剑！”
“没错！”明中凰手中的苍生剑突然发出明亮如太阳的光芒，随即“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原本完好的苍生剑炸成了无数的碎片，那些碎片并没有四下飞溅，而是将明中凰整个人包裹其中，如今的明中凰由于苍生剑碎片的关系，全身上下也发出耀眼的金光。
天剑，自古以来都是炼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剑仙境界，但要练成天剑何其的困难，不但修炼之人的天赋要高，还要有一把通灵神剑与之相配合达到人剑合一。
有天赋的人其实不少，但神剑难求，一柄凡剑就是几代人炼上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成为通灵的神剑，可是后来出了个天才，想出了一种用凡剑也能人剑合一的方法，前提是用剑之人道行必须达到能够和神剑合一的境界，用的剑也不能太次。
这种方法就是用自己的鲜血暂时唤醒沉睡在剑中的剑魂，使其与自己合二为一，从而达到天剑的境界，可惜这种方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想出这个方法的天才，自己就是死在人剑合一之下。所以虽然管用，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尝试。
而今明中凰为了武胜风，毅然决然地使出了这一招，夜闻帝知道天剑威力，怎能不闻之变色！
“能死在天剑之下，也是你的造化了！”被金光包裹，发出强大气息的明中凰缓步走向还在发愣的夜闻帝，“在你死前，再告诉你个秘密，那个‘天龙护法’其实只是个木灵而已。”
“哈哈哈哈……”听到明中凰最后一句话，夜闻帝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满是对自己的自嘲，“木灵，原来是个木灵！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应该用上这招，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夜闻帝浑身上下突然也散发出一股和进入天剑境界的明中凰相似的气息，甚至比明中凰的还要强烈，在场的人们包括明中凰都为之窒息。“两年前我就可以唤醒剑魂，从而进入天剑境界！而且不象你只能用一次！”
“什么？不可能！”嘴上这么说，却亲眼看见夜闻帝手中的怨灵剑慢慢变短，仿佛融化一般，夜闻帝的身体同时也发出原本怨灵剑才有的暗绿色光芒。
“能死在天剑之下，也是你的造化了！”这句话本是明中凰对夜闻帝所说，现在却被他原封不动地又还给了明中凰，“在你死前，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也察觉到了吧？那两个傻瓜正在往回赶呢，正好可以看到你是怎么死的……”